2024年3月7日晚，由金融博物馆主办，抖音“大有学问”栏目特别支持的“博物馆老友记”系列节目第5期开播，抖音平台70万人线上观看。
本期《博物馆老友记》节目邀请到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，金融博物馆理事长、全联并购公会创始会长王巍，老友相聚在抖音直播间夜话“中国经济演进的底层逻辑”。
本期节目回顾
中国市场化指数报告编制及五方面要素
王小鲁：
中国市场化指数的研究课题已经进行了20多年，从90年代后期开始准备，到2000年发布了第一份报告，目前已经有七、八份报告，每隔2-3年出一份报告，每份报告把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的市场化进程做一个综合评价，包括评分、排名分析各方面的进步、退步、缺陷等等。我国的市场化指数主要分为五个方面：
第一，政府与市场的关系。中国是从计划经济体制通过改革逐步转向市场经济体制，改革的作用就是为了把计划经济变为市场经济，市场体制涵盖方方面面的特点，中国通过一个渐进式改革的路径走上了市场化这条道路。不同地区之间的差异很大，有的走在前面，有的走在后面，所以我们就希望做一个综合评价，这个评价中间很重要的就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之间关系。原来是政府独大，计划经济国家是政府说了算。我们会用一些问卷方式来调研，其中每个方面指数下面都有几个分指标，这些分指标大部分用的是统计数据，包括资源配置、政府配置、市场配置各占比多少，这是政府和市场的关系。如果政府的角色不改变，市场就很难形成，也很难发展。第二，非国有经济的发展。国企和民企实际上是民营经济的发展，之所以要有这个指标，是因为在中国过去的计划经济体制下，全部是公有制，企业是国有企业，少数集体企业也是公有的。第三，产品市场的发育。第四，市场的要素。第五，市场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。这五个方面的要素非常重要，但是如何使它们形成指数？主要是依据政府的统计数据。每个方面指数下面的分指标多一半来自统计数据，但也有些信息不在统计数据里，这时就需要通过企业调查问卷来获取，定期地对全国的企业进行调查，包括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，也包括大中小不同行业的企业，有些指标会涉及到从企业角度体现市场化程度的变化，都是其中一部分。最后把五个方面的指数进行合成，依据指数来看权重，再合成一个总指数权重。
市场经济最终是否会实现共同富裕？
王小鲁：
市场经济会导致差距缩小还是导致差距扩大？这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好问题。中国过去是计划经济，所有人的工资都由政府规定，工人从一级到八级到头了，就不能再高了，很平均但就会导致大家没有积极性，经济就不能发展，“蛋糕”就做不大。人们期望的不是共同贫穷，而是共同富裕，这就需要大家有积极性。每个人为了改善生活状况而努力工作，能够通过辛勤劳动来改变自己的生活质量。如果没有积极性，就会在贫穷当中内卷、躺平。
要在市场经济的基础上实现共同富裕，如何来实现？值得注意的是，市场化进程更高的省份，如沿海地区（江苏、浙江、广东、福建等省份），反而收入差距更小，也越发达。大市场化走在前面的省份收入差距更小，而市场不发展的省份，收入差距更大。市场不发展程度差的地区，政府起到的作用更大，由政府支配资源的第三次分配。我此前做过三次关于收入分配问题的调查报告，重点是讲灰色收入，灰色收入是统计里你看不到的这部分收入，这些灰色收入是哪来的？你搞不清楚来源，搞不清楚合法不合法，但是实际上很大一块是来自不规范的收入分配，而不是市场造成的，因此在市场条件下，你努力工作，你能得到的更多。市场不发展的条件下，你反而得不到应得的东西，而那些没有付出应该付出的劳动或者其他贡献的人，却拿到了不该拿的东西，收入差距就会更大，而且更不合理，更没道理。你可以毫无贡献，但是你占据了这个蛋糕的一大块。市场首先起的作用是鼓励辛勤付出的人得到更多，另一方面它也会造成比较大的收入差距，不可避免。要解决市场条件下大家共同富裕的问题，不是靠均贫富，不是靠杀富济贫，是靠建立一套制度来进行收入的再分配，规范税收制度，然后再把它进行转移支付给老百姓，做公共福利，做社会保护、教育、医疗都做起来，无形中就会缩小收入差距。改变制度，使其做得更合理，去改变收入分配，但这个改变并不否定市场的分配原则。在市场分配的基础上，让穷人活得更好，让生活更有保障，富人多做一些贡献，社会收入就会更平均。差距得有硬指标来规范，需要有一套完善的制度，在这个制度上去完善。
王巍：
有相当多是说不清道不明的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，政府要给市场空间，让它有一点空档，让它自己走一段，自己来澄清，要给这种机会来做缓冲。任何新的事物出现都可能出现对社会有危害的一面，那怎么来判断？我个人判断就是放到江湖里，要给创新更多的宽容和理解，宽容创新的失败，对不熟悉的事物和领域给予一定的观察期，这恰恰是一个市场经济的重要构成部分，也是政府应当给予的理解和空间。
中国经济走了40年，走到今天还会出现财富不平等的问题，其背后的核心还是信心问题。中国经济这种高增长习惯以后，下一步还能如何增长，有没有信心？我这次去参加亚布力论坛时见到的这些企业家，提振民营企业家的信心是今天中国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，而且正在酝酿民营经济法，这个出发点非常好，要稳住大中小企业，民营企业能够继续为国家创造财富，但同时从逻辑上来说，如果有了一个促进民营经济法，是不是就应该有个促进国有经济法，再有就是一个促进外商经济的法律？有关于国资的法律，有关于保护外商投资的法律，确实现在还需要有民营经济的法律，应该明确民营经济和国有经济都是国家社会主义市场经营的基础，合法的收益、公有财产收益和私有财产收益都应该神圣不可侵犯。我觉得这样一种思路是比较市场化的。包括解决共同富裕的方式、市场化的指数、每个省编制的营商环境报告等等，都是非常重要的。
开放、包容、探索：
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共通之处 
王小鲁：
《走向未来》丛书是从1983年开始创办的，这套丛书在当时影响力非常大。很长时间以来，中国年轻一代只听说过有马克思列宁主义，有毛泽东思想，从来没听说过其他方面还有社会科学，突然出现一套丛书，介绍世界各国的文学、历史、哲学、经济、政治、文化，包括宗教各种东西做一个介绍。年轻人忽然就觉得好像开了一扇窗户，看到外部世界原来是这样的，还有这么一些人在想这些问题，还有人做这样的分析。我想在当时的中国的思想解放运动中间，这套丛书是起了挺重要的作用，打开了一扇门，或者打开了一扇窗户。
大家要不要服从一个自然的秩序？对于科学技术来说，自然秩序存在于宇宙当中，等着你去探索，你不要用以先入为主的观念去把它塑造成什么样，包括社会科学也是。其实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是相通的，我认为社会科学同样是科学，首先是把社会当作一个研究的对象来进行客观研究，而且我一直认为社会科学远比自然科学复杂得多，因为自然科学可以在理想化条件下重复做实验，永远一个结论，很容易认证。社会科学也可以试验，但不同时候心态会发生变化，做社会研究则更复杂。
谈女性在金融中的贡献 
王巍：
3月8日起，我们在上海科技金融博物馆推出一个“女性与金融”展览，这个专题展览现在已经来到第四个城市，此前展出过很多年，每到三八节时就做一个展览。谈到女性和金融的联系，过去常常会被人们忽略，但是中国的女性被誉为能顶起半边天，在中国的经济、社会、生活各方面都做了很多的贡献，所以我们今天要把女性在金融演变发展过程当中做出的贡献，以及融入世界的观念组合起来，你们在展览中会看到很多有创新启发的理论。我只说一点，女性在长期理财上从来都比男性投资者更稳健、更理性且效益更高，像这样的特点还有很多，希望大家有机会在上海看展，展览时间持续到6月7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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